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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，我陪儿子在小区花坛边等车。他低头刷着短视频，咯咯笑。我恍惚看见三十年前的自己——跪在上海弄堂的青砖地上，弹珠撞出清脆的声音，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。那时的快乐像弹珠一样圆，滚没多远，也丢不走。
后来，街机厅替了弄堂。一块钱四个币，我把所有午饭钱兑成《拳皇》里的“八稚女”。昏暗的灯下，我们挤成一排，汗味与烟味混着，胜利的KO不时作响。
高考结束，继续网吧。第一次注册《传奇》，我取名“轻风残月”，连夜跟着行会攻沙巴克，键盘被拍得啪啪响。屏幕里的火把照亮十八岁的脸，也照亮了兄弟两个字。
再后来，手机变薄，世界变厚。地铁里，我拇指一划，就能开一局王者荣耀。可队友的又是那么的陌生。
车来了，我收走儿子的手机，递给他一颗玻璃弹珠。他好奇地对着光看，夕阳在里面凝成一点金。我蹲下身，教他怎样用拇指弯曲、瞄准、发力。弹珠滚出，撞出叮的一声，像三十年前那么脆。儿子愣了愣，抬头冲我笑，汗珠挂在睫毛上，像极了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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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10-5 18:09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