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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的骗子多得像韭菜地里的草,割不完、烧不净。有人卖假药、有人玩传销,胆子大点的,能把自己家祖坟都拿来造故事。但今天咱要说的这个案子,不光骗了一堆普通人,连一个国家的政府都被玩得团团转。离谱的是,他们卖的不是空气,而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“世界最大金矿”。
这事发生在上世纪 90 年代,江湖上管它叫 Bre-X 金矿诈骗案。要说手段,比起那个能把埃菲尔铁塔卖出去的法国骗子勒斯蒂格,也不差半分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故事的男主,叫大卫·沃什,加拿大人。八十年代,他三十多岁,正是觉得“老子要干一票大的”那个年纪。家里有俩儿子,一个叫布雷特,一个叫肖恩,于是他干脆用俩儿子的名字拼了个公司名,Bre-X。这哥们原本干股票出身,家里老爹就是经纪人,所以炒股那一套很熟。但你说搞矿,他其实是一窍不通。不过他觉得,矿业前景大啊,运气好挖出个金矿,这辈子就发了。于是 Bre-X 公司就这么开起来了。问题是,公司前几年没赚啥钱,矿也没找着,到了 1992 年直接濒临破产,他自己还欠了几万美金信用卡债。换别人早关门回家种菜了,但沃什不服,他想找人拉自己一把。
于是,1993 年,他找来了老熟人,菲尔德霍夫,一个五十多岁的资深地质学家。当年这位可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发现过铜矿,圈里小有名气。沃什开条件:你来帮我找矿,我给你公司股份。老菲一听,行啊,干!
这俩人东拼西凑找矿的过程中,又多了个关键角色,菲律宾地质学家谷兹曼。别看他长得普通,人缘特好,尤其是女人缘,四个老婆、好几个情人,生活热闹得很。可风流归风流,他也摊上事儿:挪用公款给情人买礼物,被公司炒了鱿鱼,家里开销大得吓人,正愁没钱翻身。
这三个人,一个会拉投资,一个懂技术,一个熟悉地形,像是天作之合。谷兹曼说他知道一个传说:印尼的加里曼丹岛,也叫婆罗洲,有一块地方叫布桑,据说地下埋着巨大的金矿。这传说能追溯到 16 世纪,当时有个荷兰传教士在当地河里发现过金色颗粒,后来证实是黄金。虽然几百年来没人真挖出来过,但故事一直流传。
问题是,这地方偏得要命,全是热带雨林和山地,交通不便,光设备和人工成本就能把人劝退。正因为没人去动它,这传说一直像一颗没拆的定时炸弹,等着有人来引爆。
沃什和菲尔德霍夫听得两眼放光,三个人一拍即合,立马飞去印尼,买下了布桑某片山区的开采权。Bre-X 作为上市公司,很快向市场宣布,我们可能找到了个大金矿!
一开始,投资者都不怎么信,股价稳在 0.5 加元附近。可到了 1993 年底,公司突然公布检测结果,说他们在 80 米深的地方,黄金含量最高每吨能有 6.58 克。这个数字一出,股价立马翻倍。
接下来几年,他们不断抛出“好消息”:黄金储量从 850 吨涨到 1700 吨,再到 2400 吨。全球最大金矿的名号,就这么被戴在了 Bre-X 头上。到 1996 年,股价飙到每股 286.5 加元,公司市值 44 亿加元。三年翻了 500 多倍,这在股市上简直是神迹。
不光散户眼红,连矿业巨头都盯上了。巴里克黄金公司、加拿大 Placer Dome,美国的菲利普·麦克莫兰铜金公司全来抢股份。最后,麦克莫兰胜出,还因为和印尼政府关系密切,拿下了 15% 股权,印尼政府自己也入了股。
可好景不长。1997 年 2 月,麦克莫兰准备实地调查。就在他们到布桑之前,Bre-X 存放样本的岩芯库突然“神秘失火”,所有证据化为灰烬。麦克莫兰起疑,亲自取样送检,结果发现黄金含量远远低于之前的公布数据,几乎没有金。世界最大金矿,其实是世界最大骗局。Bre-X 股价一天内跳水到几块钱,不久停牌退市,投资者血亏 30 亿美元。
更戏剧的是谷兹曼的结局。麦克莫兰让他去现场解释,他坐直升机飞往布桑,结果半路从 800 米高空跳下,尸体后来被找到,印尼军方说是自杀,口袋里有遗书,称自己得了绝症。但他家人说没听说过他有病,遗书也没人见过,牙齿特征甚至和尸体不符。偏偏他在事发前抛售了 500 万美金的股票,于是很多人怀疑,他可能没死,只是换了个身份在某个角落逍遥快活。
骗局的真相其实很简单,他们在岩石样品里掺了金粉。这手段古老得不能再古老,但因为布桑位置偏远,没人亲自去验证,加上他们一步步释放“好消息”,还雇第三方公司站台,结果全世界都信了。
最后,沃什和菲尔德霍夫都宣称自己是受害者,把锅全甩给谷兹曼。证据全烧了,谷兹曼“死”了,警方只能冻结他们资产,没人被判刑。沃什带着钱去了巴哈马,1998 年因病去世;菲尔德霍夫去了开曼群岛,再移居菲律宾,手握至少 8400 万美元。至于谷兹曼,他到底是死是活,可能永远没人知道。
这就是 Bre-X 金矿案,一个骗过散户、机构、甚至政府的世纪骗局。人性贪婪的地方,就是骗子最肥沃的土壤。金子是真的闪,但盯着它的人,眼睛会更亮,亮到分不清,眼前的是真黄金,还是一堆镀金的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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